吴云龙看出他的犹豫和尴尬，说了一句替他解围的话，“你看来还不适应我这种直截了当的问话方式，你不必现在回答。但我需要你的答案，来证实我的推测，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总是对他父亲说假话。”
肖翰看到吴云龙用威严的神色看着他的儿子，吴永亮赶快低头吃饭不敢正视他父亲的目光。
杰夫和肖翰下午回到办公室里。
“我们必须好好地谈一谈。你必须告诉我你同市长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你是不是在中国就同他相识？你究竟有什么事还瞒着我？还有，你同吴云龙也没处好。看得出他是个严肃正统、家庭观念很强的人，他对他儿子只有强烈不满时，才会在那种场合下向你提问。你本来可以完全如实地回答Yes或No，你为什么要流露出那种犹豫不决，吞吞吐吐？我们今天是一个很不成功的开端，如果照这样下去，我们没办法击败我们的竞争对手，你注意到了吗？其他的几家证券公司全都派人去参加了。他们都没有查尔顿这样明显的优势，他们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中国人，他们要谈话必须像我一样要借助翻译。你想这种沟通，会是多么的糟糕。好吧，你现在要告诉我到底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？”
肖翰无论如何不想现在就告诉杰夫，因为他怎么也不会理解这些只发生在中国人身上的事情，那会把所有的业务全打乱。
“杰夫，我请你再给我一天的时间，我会把事情全部解决。我同市长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，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我同吴云龙之间的事情更容易解决。他已经邀请我和露易丝今晚去多伦多华人商会参加欢迎市长的酒会，酒会之后他还邀请我和露易丝去他家里做客。今天是星期五，我听说吴云龙的家是每到周五和周末都是高朋满座，聚集了很多社会名流。今天晚上是一个很好的机会，我不会让你失望的，杰夫。但是，你不要太着急。”
“好吧，也许我太想做这笔业务了。实际上我对今天新闻发布会的印象相当不错。我觉得市长大胆，也很精明。中国的龙华达集团也很不错，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。”杰夫按了一下他办公桌上的计算机系统，上面马上显示出道琼斯工业指数和多伦多的股票指数。“股市最近一直在缓慢地爬升，在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内，北美的股票市场也许会彻底摆脱1991年开始的经济衰退阴影而走出谷底。到那时，如果我们的这笔业务能够成功，时机是最好不过了。”杰夫说完，又从他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手机电话。“我希望你带着它，会有用的。有任何事情你不明白或遇上麻烦，我希望你给我打电话。记住我们需要很好的配合，一个人再有本领也干不成大事。好吧，你回你的办公室去吧，我们各自都还有一大堆的业务要做呢。”杰夫说着回到他的办公桌前。
肖翰走回自己办公室，他不想打开计算机。他眼睛看着他和他妻子及女儿的三人照片，然后在笔记本上写下：倒霉的一天，出师不利。他在本子上写道：现在只剩下一条出路，破釜沉舟，背水一战。
肖翰和露易丝来到市区唐人街的世纪皇家大酒店。
“怎么你还会说广东话？”肖翰问，他听到露易丝用广东话同人打招呼。
“听没有问题，说不太好，在多伦多你可以不说一句英语，但是你必须学会说广东话。多伦多市三十多万华人中大部分人是从香港和东南亚来的，只会说广东话。”
肖翰想露易丝真了不起，知道怎样同中国人打交道。在来参加宴会之前，他已听说他中午踩到的那位瘸腿的老人是今晚宴会的重要人物，他特意向吴永亮请教了几句抱歉用的广东话。他不停地在嘴里重复着这几句话。向邱隆祥道歉是他今晚的主要任务。他的另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利用今晚的场合缓和同市长的关系，这样可以为明后天同市长的进一步接触和交谈创造条件。他还希望找机会同吴云龙好好谈一谈，来挽回初次见面时产生的不愉快。
肖翰希望在宴会正式开始之前能够向邱隆祥道歉。他看见邱隆祥站在大门口等待迎接市长到来。肖翰向他走近，但是他觉得时机并不好。他看到市长一行已经到来。邱隆祥和一位华人国会议员同市长寒暄后便朝宴会大厅的前面1号主宴席走去。
肖翰紧走几步，他看到邱隆祥在人群中一瘸一拐地走着，没有人同他说话，他的大儿子走在他的右手边。就在他走近邱隆祥的身后时，走在最前面的市长突然停下来同熟人打招呼。整个随着他的人群也都停下来。（十四）
